全国大赛将近，音驹排球部的每一个人都用尽每一秒努力着。



特别是三年级的主将大人。



当初IH赛之前三年级生们就决定好了要留到最后，用夜久的话来说就是「后辈中让人操心的家伙实在太多了！」。



虽然这是事实没错，但其实他清楚自己不想放弃排球的理由



——我们很强。



——是的，这一届的音驹特别的强。



——因为他在用力量、用汗水、用青春连接着与队员们彼此间排球的羁绊。



可是，无论他想用怎样的记忆承载现在的付出、用怎样的心血印证此刻的辛劳，时间还是一如往常，没有留恋、没有念想，静静地前行、缓缓地流淌。



直到、直到班导老师将升学申请表拍到黑尾面前，三年级的主将君才正真地意识到了即使这是个全国大赛迫在眉睫，自己应该抛去杂念一心训练的重要时刻，但他还是需要面对这张白纸、面对毕业的问题了。



他并不想分心太多，毕竟说到底自己已经收到不少来自东京地区优秀大学的邀请了，毕业去哪儿应该不是头疼的问题。但有另一件事情放在黑尾心中越来越沉重，那便是关于研磨的事情。



音驹的强大，脑的正常运作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当然脑本身则将血液的顺畅流动视为一等要事。）研磨是现在音驹的脑，明年应该也是。但是血液不能停留。随着时间的推移，血液需要更新换代，而那时，研磨的身边会是谁在陪伴左右？而自己又将何去何从？



——这一届的音驹特别的强，因为黑尾对研磨的信赖，甚至是偏爱。



黑尾不确定研磨是否想要升学后继续打排球，因为他曾经说过「排球也只是高中时期做的事情。」这样的话。和研磨一起并肩作战到最后一刻，成为了黑尾毕业前最想完成的心愿。



所以黑尾想要用尽全力，即使累到呕吐也要在全国的球场上，以音驹最强的姿态，和研磨，和音驹的每一位球员，一起铸下最无悔的比赛。

......

不，不是这样。

自己其实只是想要自私地让研磨只接受自己输送的血液。

那些像要挥断手臂似的扣球进攻的自己也只是想要多一次地接到研磨传来的托球，多一秒地站在他的身旁。

......
不，也不是这样。

自己其实不要仅仅在球场上，而是要在生活中，在生命里，自私地让研磨因为有了自己而活。



「啊，好像有点焦躁啊，为自己而活什么的，研磨一定会说我不正常了吧。」坐在早已空无一人的体育馆的地板上的黑尾，在进行了以上心理挣扎之后，无力地对被全国大赛的压力和毕业前综合症双重夹击的自己笑得很苦涩。回过神来，黑尾才发觉自己在接过申请表之后无意识地来到了这里，而且已经不知不觉过了很久。



大赛前夕，教练不希望队员过渡劳累导致发挥失常，规定了训练的截止时间。而黑尾今天因为毕业动员的事耽搁了很久，错过了训练。无意识间来到体育馆时，这里已没有正式队员的身影，只有一年级生们在清理场馆。而现在，就只有黑尾一个人了。



站起身，准备离开之际，门口忽然跑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研磨？你怎么在这里？」黑尾有些不惑地向正在门口喘气的研磨走去。



「我快要回去时，听到一年级说好像阿黑一个人留在体育馆，看上去有些不妙。」研磨一边平息着自己，一边看向黑尾，发觉他手中还拿着一张纸。



「今天要填申请表了吗？」研磨问到。



「啊，还没呢，能再多考虑几天。」黑尾难得露出有些尴尬的表情。为了掩饰，便催促着研磨快点一起回家。



但走在路上，话题不可避免的还是偏向了毕业去向，而且还是黑尾起的头。谁让他实在放心不下研磨。



「唉，研磨，明年这个时候，你会选择毕业去哪儿？」



被这个问题有些难倒的研磨皱了皱眉。



「唔，虽说现在应该考虑这个问题的是阿黑。但对我而言，如果认真来说的话，我应该会去大学学编程，或者游戏开发之类的内容吧。毕竟，除了阿黑，我都不擅长和人打交道，还是计算机和游戏机更适合我。」研磨静静地叙述着自己对未来的构思，并且对阿黑的将来也有了一点兴趣，只是有一点而已。于是他也反问到黑尾毕业后会哪儿，虽然他知道相中黑尾的大学球队不在少数，但黑尾的最终决定仍是未知数。



可在听到了研磨此番认真思考后的结论和提问之后，黑尾更深刻地体会到了脑似乎没有他也能运作甚至能更好，就有点犯中二病地、赌气似的地回复了一句「毕业后，我想去只有我和研磨的地方啊。」



说完，黑尾并不觉得后悔，但也没觉得轻松。



这些年两人之间的情愫都像是隔着一层纱，没有人伸出手去点破。他们都只是顺着时间，自然而然地看，看时间会不会揭开些什么或带走些什么。就像他一直都有所期待，也一直有所畏惧。



所以现在，黑尾伸出了自己的一个指头，有点迫不及待又有点小心翼翼。他试想过很多结局。



但他如何都没料到，自己的一个指头会换来研磨给出了他全部。



因为他听到了他说：



「毕业后，阿黑是要到我的心里来么？」




-Fin-



-*我都觉得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了。